这是作家毛姆笔下的故事:
法国是一个浪漫的国度,“情人文化”由来已久,成功男人拥有一位情妇似乎已经司空见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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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多岁的勒苏先生也难以免俗。
他事业有成、家庭美满,唯一遗憾的是没有感受过恋爱的滋味。
于是, 他包养了一位19岁的时装模特,此后,他一下子仿佛年轻了20岁。
可惜,好日子仅持续了2年。
那天,他打算送给小情人100万法郎。为了给她一个惊喜,提前1天来到她家,他推开卧室房门,她却给了他一个惊吓。
周末的晚上,在勒苏先生家宽敞的客厅里。
50多岁的勒苏先生身材臃肿、满面红光、头发已经不多了。
他正和妻子、儿子陷在沙发里看着电视。
勒苏太太突然对勒苏先生说:“明天,有一场春季时装发布会,你得陪我去哈。”
勒苏太太和勒苏先生年纪相仿,也是50多岁的人,她身材高大、五官也大,但却毫无美感。她和丈夫的肥胖截然相反,她骨瘦如柴,吃什么都长不胖。
她虽然长相普通,却对时装有着强烈的占有欲,总觉得自己没有衣服穿。
“好呀!我也去放松放松。”勒苏先生满口答应。
虽然他知道太太穿什么衣服也无法改变她长相普通的现实。这点,他从和她结婚以来就已然成为定局了。
当初他和她结婚,绝对不是因为喜欢她的长相,完全是为了把她继承的钢铁厂和他自己经营的机车制造厂联合起来,会让自己的财富插上快速增长的翅膀。
事实证明,他们的联姻非常成功。
他很快成为4家大公司的大股东。有钱之后,他又买通了某个选区的选民,进入了参议院,成为政界新贵。
他的家庭也是人们眼中的幸福家庭,妻子为他生了一儿一女,如今都已经成年。
儿子多才多艺,网球、舞蹈、桥牌样样在行,为了拥有自己的空间,他独居在外,周末会回来陪陪父母。
女儿已经出嫁,女婿是一名货真价实的王子。
勒苏先生至今难以忘记女儿结婚那天的盛大场面和自己提供的丰厚嫁妆。
无论在事业和家庭上,他都非常成功,人生赢家非他莫属。
只是,成功人士也有遗憾。
那就是,他和妻子之间没有爱情。从结婚那天起就没有,如今彼此都已经年近半百,就更不要奢谈什么爱情了。
令他意想不到的是,一次偶遇,让他和“爱情”撞了个满怀。
第二天上午,勒苏先生陪着太太来到了她经常光顾的时装店。
一场精彩华丽的时装表演正在进行中。
勒苏先生原本只有为了敷衍太太的“无聊”,因为在他眼里,太太到了那个年纪,穿啥也都那样了。
但,他没有想到这次敷衍之举却让他有了意外收获。
他懒散地瘫坐在一把舒适的椅子上,百无聊赖地看着一帮身着当季时装的女孩走来走去。
忽然,一位年轻的模特让他的眼睛一亮。他立马从椅子里将自己肥胖的身躯直挺了起来。
大多数的时装模特都是一副孤傲冷漠、目空一切的模样,而这个女孩却与众不同。
她看上去非常年轻,绝对不超过20岁。她身材高挑、双腿修长。
她拥有一双棕色的大眼睛,忽闪灵动,顾盼生辉。
她的嘴巴很大,却丝毫不影响她的美丽,她的嘴唇像粉红色的果冻一样润泽丰盈。
特别难能可贵的是,她的脸上始终带着笑容。看着她的笑容,仿佛全世界的每个角落都阳光普照。
勒苏先生的内心就像被什么东西抓住了一样,他瞬间了解了什么叫做“怦然心动”。
“难道这就是爱情吗?”勒苏先生在心里默默地念叨。
时装表演结束了,勒苏太太一个箭步就冲到了柜台前,完全没有注意到丈夫的变化,显然,她已经看着中了什么衣服。
勒苏先生乘此机会,来到那家时装店后门的街上,故作轻松地来回踱步。
他知道,这些模特们将会从这里出来。
果然,他碰到了刚才那个让他怦然心动的模特,她正和另外一个女孩从时装店走出来。
“你好,小姐。”他赶紧上前搭讪。
他微微抬了抬他的帽子,完全顾不上掩盖他那几乎光秃的头顶。
小模特憋了她一眼,并没有理会他,把他丢在身后,就和女伴走开了。
虽然碰了一鼻子灰,他却并不生气,反而有些窃喜。
因为这个女模特就是自己喜欢的那种类型,她不和陌生人搭话,说明她稳重、不轻佻。
这么多年,他一直想寻觅一位佳人作为自己的情妇,他希望在她的温柔乡里能寻求一份慰籍,因为政界、商界的庞杂事务让他身心俱疲。
他自认为像他这样的成功人士,拥有一位情人也不算过分。
但是,他可不是那种随意的男人,他一直认为这种事情可遇不可求,加之,他工作繁忙,找情人的事情就一直搁浅了。
没想到,一场偶遇,就让他理想中的情人从天而降了。
想到这里,勒苏先生不禁笑逐颜开。
几天后,勒苏先生找到一家侦探所了解女模特的情况。
得知她叫莉萨,法国人,今年19岁,是时装店的职业模特。
由于她穿什么衣服都好看,哪怕一件普通的大衣,都能让她穿出大牌的感觉。
只要她穿过的衣服,总是能大卖。因此,莉萨受到了她所在的时装店老板的特别青睐。
但是,她毕竟只是一个小模特,她的收入并不高,她只能和姑妈一起住在巴黎的一间简陋的公寓里。
莉萨的父亲在二战时当过兵,如今在法国乡下经营一家香烟店。
了解了莉萨的的背景,他非常满意,他决定出手了。
他把这个艰巨而神秘的任务交给了他的私人秘书。
秘书很快联系上了女孩的姑妈,表明来意后,姑妈非常高兴。
随后,秘书安排他和女孩及她的姑妈见面,要“玉成好事”。
一切都安排得天衣无缝,女孩毫无悬念地接受了他的“美意”,她成了他的情妇。
从此,她搬进了高档公寓,穿上了高级服装。
虽然莉萨日子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她依然坚持上班,勒苏先生对此也表示支持。
精明的勒苏先生认为一个整天无所事事的女人会比有工作的女人更能花钱。
莉萨在和勒苏先生的相处中,表现得优雅得体。
在外面的社交场合,给足了他面子,彻底满足了他的虚弱心。
在“爱巢”中,他们独处之时,女孩也是极尽温柔,对他充满了崇拜。
莉萨不仅长得漂亮,还善解人意,勒苏先生感觉她不仅是自己的情人,更是一位可亲的好朋友。
另外,莉萨不和勒苏先生在一起时,也从来不和其他男人有过来往。家里除了姑妈和一两个同是模特的小姐妹来过,就没有其他人了。
这是莉萨所住的高档公寓的门卫告诉勒苏先生的,门卫老头的儿子在勒苏先生的公司上班,一心想着勒苏先生把自己的儿子调到一个轻松的岗位。
因此,为了巴结勒苏先生,老头主动做起来监督莉萨的工作。
勒苏先生得知这一消息后,开心之情难以掩饰。
不久,他给门卫的儿子换了一个轻松的工作岗位。
得此佳人,此生足矣。
他简直太幸福了,他的朋友们也说,他看上去至少年轻了20岁。
可惜,美好的日子总是稍纵即逝。
2年过去了,他在“温柔乡”里却迎来了一个尴尬的时刻。
那天,他的官位得到了提升,他急着把这个好消息分享给自己的所爱,同时,为了纪念他们的2周年,他打算送她100万法郎。
原本周一和情人会面,他打算给她一个惊喜,他周日就去了。
谁承想,他的惊喜还没有来的及分享,他的情人就抢先给了他一个惊吓。
周日早上,他推开她的卧室,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因为,硕大的双人床上,不仅有他的情人莉萨,还有一位年轻的男人。
更可气的是——那男的穿的衣服居然是自己的,那是他最喜欢的深紫色真丝睡袍。
“天啊!”她问道,“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说明天才能回来吗?”
勒苏先生感觉自己的肺都要炸了,他狠狠瞪着那年轻男人一眼,大声喝问道:“他是谁?”
莉萨却不慌张。她微微轻启她那果冻似的红润的嘴唇,绽开了一个迷人的笑容,轻声说道:“我的情人呀。”
勒苏先生再也无法克制自己的愤怒,一步跨到莉萨面前,左右开弓,狠狠打了她两个耳光。
“畜生!”莉萨捂着脸高声尖叫道。
此刻,那个年轻男人,又惊又怕,一声也不敢吭气。
“滚出去!”勒苏先生大声吼叫道,“马上!”
年轻男人胡乱地穿好自己的衣服,跌跌撞撞地离开了房间。
勒苏先生正准备开始痛斥他的情妇,忽然,他感到后脑勺被一个软软的东西砸中。
他随手一挡,原来是那件被那个男人穿过的自己的紫色真丝睡袍。
是那个年轻男人扔给他的。
他气得全身发抖,却被砸过来的睡衣盖在了眼睛上,挡住了视线,他好不容易才把它扯了下来。
这才能开始继续痛斥他的情妇。
他以自己对莉萨的各种好,以及此刻莉萨对他的严重伤害这2个主题展开了长篇大论的演说,把自己的演讲才能发挥到了极致。
莉萨什么也不回应,就这么安静地听他的演讲
勒苏先生大约说了一个小时,已经口干舌燥。
莉萨拉了铃,让女佣给他准备好早餐。
“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吃!”他气得浑身发抖。
“瞎说!你即将肩负更大的责任,必须保重身体。”莉萨软语劝道。
“你和他到底怎么回事?什么时候开始的?”勒苏先生在莉萨的温柔攻势下,逐渐没了脾气。
“我有多么爱你?你知道吗?我都给你准备了100万法郎,作为我们相爱2周年的纪念,你居然这样对我。”
“100万!”莉萨那棕色的大眼睛里闪烁着好看的光芒。
“他比我有钱?”他问。
“当然没有。”
“那为什么?”
“他比你年轻、英俊。而且,我认识你之前,就和他恋爱了。”
“可他是个穷鬼。”
勒苏先生和自己年轻的情妇争论不休。
“对,他确实没有你有钱。但你只是我的情人,他却可能是我的丈夫。”莉萨平静地说,漂亮的脸上充满了智慧,仿佛一位哲人。
“你的意思是说,被欺骗的人是他,丢面子的人是他。”勒苏先生若有所思地说。
“对呀!你怎么这么聪明!只要我嫁给他,你就不会再恨我了。”莉萨继续说。
勒苏先生忽然茅塞顿开。
一个月后,勒苏先生和莉萨的姑妈作为证婚人,给莉萨和那个年轻的男人举行了盛大的婚礼。
婚礼上,勒苏先生再次发挥了他的演讲才能,发表了长篇演说,从爱情谈到人生。
他讲得绘声绘色,来宾们报以雷鸣般的掌声,莉萨都激动地泪流满面,妆容都花了。
以上故事改变自毛姆的短篇小说《表象与现实》,作者以辛辣的笔触描绘了几组各取所需的人际关系。
勒苏先生和勒苏太太:利益上的联姻。
勒苏先生和莉萨小姐:钱色上的交换。
而勒苏先生的私人秘书、莉萨小姐的姑妈,甚至于莉萨小姐公寓的门卫都成了受益者。
大家遇到问题,不吵不闹,皆大欢喜。看似和谐的背后,却是对人性虚伪的极大讽刺。
情人节来临之际,毛姆笔下的这个故事会不会给天下的饮食男女在处理人际关系时,提供一个借鉴呢?
——END——
借文字感知似水流年,用温度感恩你我遇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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